天真無邪 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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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真無邪 19
狂風和暴雨席卷大地，小路兩旁的田野欣欣向榮。但仍抵不過這摧枯拉朽般的力量，在風中淩亂飄搖著，仿佛下一秒就將風卷殘雲般一同消失在茫茫雨幕中。
“好熟悉，也好奇怪。”
這裏很明顯是路忍在被「催眠」時，我們看到的場景。只不過少了那個女人，多了這份喧囂。
而且這構圖和「玫瑰花的葬禮」簡直一模一樣，同樣是筆直的一條道路，兩旁是清一色的，永不變幻的寧靜。
冥冥之中，就像一雙無形的手設置了這樣巧合的場景，而我們參不透「他」這樣做的用意。
當然，也不排除這人想偷懶。
事實上，如果不是路忍放出閃電幫我們屏蔽暴雨，我們早該淋成落湯雞了。
“熟悉嗎？”
秦琳問，我知道，她在問路忍。
沈默良久，我們邊走邊思索著，如何幫助路忍恢覆記憶，或者說，如何讓那封印著的力量重新露出光芒。
他顫抖的聲音響起。
“是她要將我獻祭的地方……為什麽偏偏是我？我不明白，明明是她與那個男人的錯，為什麽要怪罪到我的身上？究竟是為什麽呢……”到最後，他的聲音微不可聞，那麽多「為什麽」無人能替他解答。
路忍仰望天幕，仿佛要從這陰沈沈的寂靜中等待答案，可惜，它總是冷漠的看著一切。無論是正義，邪惡，歡喜，憂愁，正直，陰翳……它總是冷漠且殘忍的凝望著，凝望著。
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，他覺得自己忘了好多好多。自他有意識時，就覺得自己心裏空蕩蕩的，他從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搜尋著，可越想越頭痛，越想越絕望。
他只記得自己有個主人，主人有個朋友。
他是誰？
從哪裏來？
到哪裏去？
他通通想不起來了。
但被封存的記憶似乎有個自動開關鍵，他一看到這個場景，千百斤的重壓遏制住他的呼吸，遏制住他的思緒。剎那，雨珠重重的砸在地上。他想哭卻流不出淚，想笑卻牽不動嘴角，想喊卻啞了嗓子。
他恍然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。
仿佛一瞬間回到了那時，他最不願回憶的一段過往。
“兩歲了啊……”女人抱著熟睡的幼兒，手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。
冬日的響晴暖洋洋灑在隨風飄蕩的衣服上，晃晃悠悠的安樂椅上，母子兩人的身上。女人面容姣好，嘴邊喰著慵懶的笑，思緒似乎隨著遠眺的目光飄向遠方。
如果忽略這裏是荒郊野外、雜草叢生的荒蕪之地的話，看起來還是頗為安寧祥和的。
“你呀你，長的白嫩漂亮，連我都很嫉妒呢。詛咒和附身……”女人輕笑一聲，“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，那個死鬼也只有詛咒這一技能，我呢，一個渺小的人類。”
女人舉起孩子，逆光看著他，眼裏沒有溫柔且仁慈的母愛，充盈著的只有憐憫和算計。
“嘖，還有點可惜，但和我的美貌相比，又不足掛齒了呢。我可憐的小寶貝……”
冷風簌簌而過，蜷縮在一起的小孩子安靜的睡著，他看起來是那麽可愛，那麽無辜，那麽楚楚可憐，他不會知道自己將要遭遇什麽。畢竟他只是一個工具而已，從一開始就是。
可女人不知道，自己懷裏的孩子早已被附身。正在回憶的孩子，也忘記了。
路忍的回憶戛然而止。他被怨恨和悲痛淹沒，就差一點，就差一點他就能看到，那令他又渴望又恐懼的真相。
似乎是命運在作祟，捉弄著愚昧的、渺小的人類。
可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，也總是以一種殘酷的形式出現。只有當人們陷入絕望、災難與苦痛之中時，它才會姍姍來遲，悄無聲息的進入人們的心。然後赤條條的宣布死刑：命運女神無情的拋棄了你，你已被宣判墜入無間地獄，你的命運就是如此。不要試圖抵抗，因為，你的命運就是如此。
多麽自然的把人拉入了那本可以不用墜入的地獄，只是用高高在上、無法反駁的「聖旨」，而已，而已。
人的意志總會屈服於這虛無縹緲的命運。總會在絕望中問出心底的那個——為什麽。
可命運是殘忍的，但不一定是壞的。只要還有挽救的機會，一切都還來得及。
我想，既然從這裏開始，總該從這裏結束。
“你要結束這一切，你必須走出去，你能擺脫那子虛烏有的束縛。”
他楞楞的看著我，眼中是一片迷惘、憤怒與悲哀。
“真理之川從她的錯誤之溝渠中流過，命運的水流從痛苦的海岸邊消逝。你在痛苦「偏偏」為何選中了你，你不妨問問為何不能選中你？況且，至高的靈魂哪個不是由痛苦淬煉出來的？這是命運考驗的一環，你抗過去了，你就成神，抗不過去，後果你也清楚。”①
“但你要知道，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。快樂也好，痛苦也罷，既然那所謂的「神」沒有讓你在獻祭中死亡，我們也沒有讓你淪為鬼王的祭品。你就要相信，幸運女神的天平是在我們這一邊的。所以……”
“醒來吧。”
暴風雨仍舊是那麽猛烈，仿佛永遠也傾吐不完這流不盡的眼淚。淹沒了綠洲，淹沒了荒漠，淹沒了高原，淹沒了大海。最後，漂浮在了廣袤的宇宙，無限延伸，延伸，直到宇宙的盡頭。
雨幕中我們看不清對方，迷霧一般的昏沈籠罩了整個世界。它使人們看不清遠方，也看不清彼此。
「嘩啦嘩啦」就是這個世界對我們傳達的信息，在這一刻，似乎任何事物都被覆蓋了一層薄霧。讓人看不真切，又或者說，它是故意的。
它的聲音掩蓋了萬物的心聲。它用連綿不斷的雨水落地、飛濺、拍打等聲音，奏出了一首獨屬於無聲與喧囂的安息曲。
就在這安息曲中，那段塵封的回憶慢慢放下了戒心，任由這柔和的樂曲將其喚醒。沈睡已久的孩子，你該醒了。
剎那間，連線的雨滴凝固並靜止在了空中，蒙蒙的霧氣驟然消失，遠處飛來一只寒鴉，紅色的眼珠神經質的亂轉著。
“哇——哇——”
淒厲沙啞的啼叫聲伴隨著絲絲不易察覺的電流聲，它用那紅眼球掃視了我們三人。
“滋……三位旁觀者已鎖定，正在回溯記憶的頌歌，初始化已完畢。副本時間暫停，直至回憶結束。”
“歡迎進入，回憶之匣。”
滂沱大雨轉瞬即逝，只留下黑沈沈的烏雲，被紅色閃電包圍的鬼嬰，以及那個女人。
“我的主，我至高無上的主，請不要降下災厄，因為我的信念是如此堅定。”
“我的主，我悲天憫人的主，請讓我戴功立罪，因為信徒的生命如此可貴。”
“我的主，我無所不能的主，請散落希望之光，因為您的信徒奉上了祭品。”
“它的力量，都歸於您。”
女人跪在地上，擡頭仰望著懸浮在空中的鬼嬰，臉頰上泛起了紅暈，激昂的心情使她聲音微顫。她所信奉的主，會從她滴水不漏的虔誠外表下，看到那令她真正所恐懼的事實嗎？
不，不會的。就算看到了，也一定會饒過她的，因為那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強大，乃至當它降臨時，他們不得不封印它的一部分力量。
說起來，還不是怪那個男人，不然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……無所謂啦，主一定會嘉獎我的！女人興奮的想，面上仍是那副悲哀且悔過的表情。
她懷著這種既激動又恐懼的心情，一眨不眨的看著鬼嬰，期待神的降臨，帶走她專門為主獻上的禮物。然後獲得那永恒的美麗，這真是，真是……太棒了！
眼看那紅色閃電越縮越小，越縮越小。突然間，女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，無法隱藏的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。她一動不動，像是化成了雕像。
她眼睜睜看著閃電盡數散去，化作塵埃飄走了。不，準確來說，是飄進了鬼嬰的身體裏。
殘存的閃電醒目的構成了幾個文字，像是昭示了既定的結果。
【你們該死】
她慘白的臉還在維持著平靜，可交握在胸前的雙手卻微微顫抖。在如五雷轟頂般的空白中，以至於她根本沒註意到那個「們」字。
她像是不明白，楞楞的念出了那個她想都沒想過的字：“……死？”
女人突然醒悟過來了般，不住的搖頭。
“不，不，我的主，不……您不該……不該讓我死，罪魁禍首不是那個邪惡的嬰兒嗎？是它！我仁慈的主，是那個孩子！！您——”
沒再等女人辯解，便七竅流血暴斃而亡。
「祂」只是通知，並不是協商。
狗狗祟祟尾隨女人前來的男人聽了全過程，也看到了天空中的死刑命令。
他的表情和女人如出一轍，但明顯更要罵罵咧咧一點。
“狗|操的玩意，那他媽是我兒子，你說弄死就弄死？女人沒一個好東西，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。裝神弄鬼……”
雖然他可能忘了自己也是鬼族一員，但對於一個藏頭露尾的「主」來說，他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。
又是一陣嘟嘟囔囔，直到他看到女人暴斃而亡嘿笑了一聲，大著膽子從麥田裏跳出來，先是蹲下捏住她的臉，仔細瞧了瞧，邊“嘖”邊說：“可惜了這臉蛋……”然後站起來，用腳使勁踹了女人幾下，最後“呸”了一聲，「哀悼」儀式才算完成。
他又看回鬼嬰所在地，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將他拖拽下來。但很可惜，並不是什麽事都能如他所願。
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向那幾個血紅色的字。
不知什麽時候，它已經變了模樣。
【該你了】
男人緊鎖著眉頭，剛想說出那句“你誰”，就被一陣窒息感攫取了氧氣。
沒來得及叫喊出聲就“噗通”一聲倒了下去。只不過，與女人七竅流血瞬間死亡的死法不太一樣。
他渾身過電般抽搐著，牙齒開始一顆一顆脫落，有的掉在了地上，有的順著口腔裏的鮮血直抵腸胃。頭發被他輕易的拽了下來，跟拽草一樣，猶豫都不帶一點的。隨後是被火烤一樣的四肢，皮膚變得焦黑、酥脆，想來並不好吃。他的頭和胃像是被電鉆鉆了一般疼，還在持續。
直到死亡。
如果有人擁有讀心術這一技能，那麽他一定能知道男人臨死前最後想的是：我不能死，我他媽還沒操|夠女人……
這一對天造地設的夫妻，一個死於貪婪，一個死於色|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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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熟悉，也好奇怪。”
這裏很明顯是路忍在被「催眠」時，我們看到的場景。只不過少了那個女人，多了這份喧囂。
而且這構圖和「玫瑰花的葬禮」簡直一模一樣，同樣是筆直的一條道路，兩旁是清一色的，永不變幻的寧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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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也不排除這人想偷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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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熟悉嗎？”
秦琳問，我知道，她在問路忍。
沈默良久，我們邊走邊思索著，如何幫助路忍恢覆記憶，或者說，如何讓那封印著的力量重新露出光芒。
他顫抖的聲音響起。
“是她要將我獻祭的地方……為什麽偏偏是我？我不明白，明明是她與那個男人的錯，為什麽要怪罪到我的身上？究竟是為什麽呢……”到最後，他的聲音微不可聞，那麽多「為什麽」無人能替他解答。
路忍仰望天幕，仿佛要從這陰沈沈的寂靜中等待答案，可惜，它總是冷漠的看著一切。無論是正義，邪惡，歡喜，憂愁，正直，陰翳……它總是冷漠且殘忍的凝望著，凝望著。
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，他覺得自己忘了好多好多。自他有意識時，就覺得自己心裏空蕩蕩的，他從自己為數不多的記憶中搜尋著，可越想越頭痛，越想越絕望。
他只記得自己有個主人，主人有個朋友。
他是誰？
從哪裏來？
到哪裏去？
他通通想不起來了。
但被封存的記憶似乎有個自動開關鍵，他一看到這個場景，千百斤的重壓遏制住他的呼吸，遏制住他的思緒。剎那，雨珠重重的砸在地上。他想哭卻流不出淚，想笑卻牽不動嘴角，想喊卻啞了嗓子。
他恍然，自己什麽都做不了。
仿佛一瞬間回到了那時，他最不願回憶的一段過往。
“兩歲了啊……”女人抱著熟睡的幼兒，手掌輕輕的拍著他的背。
冬日的響晴暖洋洋灑在隨風飄蕩的衣服上，晃晃悠悠的安樂椅上，母子兩人的身上。女人面容姣好，嘴邊喰著慵懶的笑，思緒似乎隨著遠眺的目光飄向遠方。
如果忽略這裏是荒郊野外、雜草叢生的荒蕪之地的話，看起來還是頗為安寧祥和的。
“你呀你，長的白嫩漂亮，連我都很嫉妒呢。詛咒和附身……”女人輕笑一聲，“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，那個死鬼也只有詛咒這一技能，我呢，一個渺小的人類。”
女人舉起孩子，逆光看著他，眼裏沒有溫柔且仁慈的母愛，充盈著的只有憐憫和算計。
“嘖，還有點可惜，但和我的美貌相比，又不足掛齒了呢。我可憐的小寶貝……”
冷風簌簌而過，蜷縮在一起的小孩子安靜的睡著，他看起來是那麽可愛，那麽無辜，那麽楚楚可憐，他不會知道自己將要遭遇什麽。畢竟他只是一個工具而已，從一開始就是。
可女人不知道，自己懷裏的孩子早已被附身。正在回憶的孩子，也忘記了。
路忍的回憶戛然而止。他被怨恨和悲痛淹沒，就差一點，就差一點他就能看到，那令他又渴望又恐懼的真相。
似乎是命運在作祟，捉弄著愚昧的、渺小的人類。
可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，也總是以一種殘酷的形式出現。只有當人們陷入絕望、災難與苦痛之中時，它才會姍姍來遲，悄無聲息的進入人們的心。然後赤條條的宣布死刑：命運女神無情的拋棄了你，你已被宣判墜入無間地獄，你的命運就是如此。不要試圖抵抗，因為，你的命運就是如此。
多麽自然的把人拉入了那本可以不用墜入的地獄，只是用高高在上、無法反駁的「聖旨」，而已，而已。
人的意志總會屈服於這虛無縹緲的命運。總會在絕望中問出心底的那個——為什麽。
可命運是殘忍的，但不一定是壞的。只要還有挽救的機會，一切都還來得及。
我想，既然從這裏開始，總該從這裏結束。
“你要結束這一切，你必須走出去，你能擺脫那子虛烏有的束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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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你要知道，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。快樂也好，痛苦也罷，既然那所謂的「神」沒有讓你在獻祭中死亡，我們也沒有讓你淪為鬼王的祭品。你就要相信，幸運女神的天平是在我們這一邊的。所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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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風雨仍舊是那麽猛烈，仿佛永遠也傾吐不完這流不盡的眼淚。淹沒了綠洲，淹沒了荒漠，淹沒了高原，淹沒了大海。最後，漂浮在了廣袤的宇宙，無限延伸，延伸，直到宇宙的盡頭。
雨幕中我們看不清對方，迷霧一般的昏沈籠罩了整個世界。它使人們看不清遠方，也看不清彼此。
「嘩啦嘩啦」就是這個世界對我們傳達的信息，在這一刻，似乎任何事物都被覆蓋了一層薄霧。讓人看不真切，又或者說，它是故意的。
它的聲音掩蓋了萬物的心聲。它用連綿不斷的雨水落地、飛濺、拍打等聲音，奏出了一首獨屬於無聲與喧囂的安息曲。
就在這安息曲中，那段塵封的回憶慢慢放下了戒心，任由這柔和的樂曲將其喚醒。沈睡已久的孩子，你該醒了。
剎那間，連線的雨滴凝固並靜止在了空中，蒙蒙的霧氣驟然消失，遠處飛來一只寒鴉，紅色的眼珠神經質的亂轉著。
“哇——哇——”
淒厲沙啞的啼叫聲伴隨著絲絲不易察覺的電流聲，它用那紅眼球掃視了我們三人。
“滋……三位旁觀者已鎖定，正在回溯記憶的頌歌，初始化已完畢。副本時間暫停，直至回憶結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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滂沱大雨轉瞬即逝，只留下黑沈沈的烏雲，被紅色閃電包圍的鬼嬰，以及那個女人。
“我的主，我至高無上的主，請不要降下災厄，因為我的信念是如此堅定。”
“我的主，我悲天憫人的主，請讓我戴功立罪，因為信徒的生命如此可貴。”
“我的主，我無所不能的主，請散落希望之光，因為您的信徒奉上了祭品。”
“它的力量，都歸於您。”
女人跪在地上，擡頭仰望著懸浮在空中的鬼嬰，臉頰上泛起了紅暈，激昂的心情使她聲音微顫。她所信奉的主，會從她滴水不漏的虔誠外表下，看到那令她真正所恐懼的事實嗎？
不，不會的。就算看到了，也一定會饒過她的，因為那個人的力量是如此強大，乃至當它降臨時，他們不得不封印它的一部分力量。
說起來，還不是怪那個男人，不然我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地步……無所謂啦，主一定會嘉獎我的！女人興奮的想，面上仍是那副悲哀且悔過的表情。
她懷著這種既激動又恐懼的心情，一眨不眨的看著鬼嬰，期待神的降臨，帶走她專門為主獻上的禮物。然後獲得那永恒的美麗，這真是，真是……太棒了！
眼看那紅色閃電越縮越小，越縮越小。突然間，女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，無法隱藏的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。她一動不動，像是化成了雕像。
她眼睜睜看著閃電盡數散去，化作塵埃飄走了。不，準確來說，是飄進了鬼嬰的身體裏。
殘存的閃電醒目的構成了幾個文字，像是昭示了既定的結果。
【你們該死】
她慘白的臉還在維持著平靜，可交握在胸前的雙手卻微微顫抖。在如五雷轟頂般的空白中，以至於她根本沒註意到那個「們」字。
她像是不明白，楞楞的念出了那個她想都沒想過的字：“……死？”
女人突然醒悟過來了般，不住的搖頭。
“不，不，我的主，不……您不該……不該讓我死，罪魁禍首不是那個邪惡的嬰兒嗎？是它！我仁慈的主，是那個孩子！！您——”
沒再等女人辯解，便七竅流血暴斃而亡。
「祂」只是通知，並不是協商。
狗狗祟祟尾隨女人前來的男人聽了全過程，也看到了天空中的死刑命令。
他的表情和女人如出一轍，但明顯更要罵罵咧咧一點。
“狗|操的玩意，那他媽是我兒子，你說弄死就弄死？女人沒一個好東西，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。裝神弄鬼……”
雖然他可能忘了自己也是鬼族一員，但對於一個藏頭露尾的「主」來說，他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力的。
又是一陣嘟嘟囔囔，直到他看到女人暴斃而亡嘿笑了一聲，大著膽子從麥田裏跳出來，先是蹲下捏住她的臉，仔細瞧了瞧，邊“嘖”邊說：“可惜了這臉蛋……”然後站起來，用腳使勁踹了女人幾下，最後“呸”了一聲，「哀悼」儀式才算完成。
他又看回鬼嬰所在地，試圖用自己的力量將他拖拽下來。但很可惜，並不是什麽事都能如他所願。
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瞟向那幾個血紅色的字。
不知什麽時候，它已經變了模樣。
【該你了】
男人緊鎖著眉頭，剛想說出那句“你誰”，就被一陣窒息感攫取了氧氣。
沒來得及叫喊出聲就“噗通”一聲倒了下去。只不過，與女人七竅流血瞬間死亡的死法不太一樣。
他渾身過電般抽搐著，牙齒開始一顆一顆脫落，有的掉在了地上，有的順著口腔裏的鮮血直抵腸胃。頭發被他輕易的拽了下來，跟拽草一樣，猶豫都不帶一點的。隨後是被火烤一樣的四肢，皮膚變得焦黑、酥脆，想來並不好吃。他的頭和胃像是被電鉆鉆了一般疼，還在持續。
直到死亡。
如果有人擁有讀心術這一技能，那麽他一定能知道男人臨死前最後想的是：我不能死，我他媽還沒操|夠女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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